我用什么把你留住，汤宜。
冬天很冷，她为了躲他很快就要去更冷的英国了，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劝阻她。萧寒看着化竞的题目思路又断了，他将掉落的笔又拿起来。她会喜欢那里的环境吗，我要是再去打扰她会耽误她吗。算了，本来我就是要去美国的，这本来就是一场虚无。
玻璃杯里已经没有水了，她不想摘下连着电脑的耳机，因此一下午都没喝水。汤宜写完最后一个字，将电脑关机。哲学生的生活就是如此痛苦，看不完的文献，思考不完的问题。化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。搞不懂那家伙怎么那么痴情。
她抽了本《百年孤独》坐在暖炉旁读了起来。
“洛焉。别聊天了，把晾在阳台的鱼收进来。”她眯起眼，“要下雪了。“
那天晚上下雪了。洛焉和汤宜坐在暖炉旁吃鱼。
对别人都是这样，偏偏对萧寒总是一副谜语人的样子。写过的信里平铺直叙的几乎没有，大部分都是像拗口的诗一样难懂。也许是因为曾经萧寒在汤宜面前吹嘘自己语文的次数太多，汤宜这幅样子仿佛是在说：大文学家，来猜猜我的心思啊。
下雪，雪飘落。兜兜转转扑近。洛焉买了去上海的飞机票，很明显不想在圣诞夜还呆在别墅里工作。用手背擦了擦嘴角，他一言不发地走开，留下一个矮小的背影。汤宜点了香薰，打算再看几篇论文。刚吃完的鱼骨还黏在餐巾纸上，准备待会儿扔垃圾的时候分一点给野猫。
送垃圾的路上她很想高歌一曲。“啊，一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啊。”她邪笑着说，看着萧寒在鹅毛大雪中像个鹌鹑一样缩着，口罩上的一双眼睛小小地呆楞。
没必要对我这么抵触吧。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。”她指指手上的垃圾袋，又嘿嘿一笑。
大雪中她很快走回别墅了。萧寒旁边的元佳君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摆出一个鬼脸，给萧寒打开车门。
一路上，萧寒都在想她的意思。
腐烂，一定是指爱情吧。为了你我的爱情不惜倾付韶华，但不可能的爱情真的是我萧寒毕生所求吗？他也叹气了。所以，最终还是放弃了。这样的结局，她早就料到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