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neiros已在门前,那位Ananke笑着扣出堪比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前奏的愤慨敲门声。
使命神的降临,谁也无法阻挡。
尤其是他还掌管着众生的梦境。
可是最近他开始自私。
他向Persephone请教Underworld的那些拷问方式和技巧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陷入其中。
不可捉摸的宿命向来是他擅长掌握的,可如今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。
贵女的丝绸睡袍没有说,他放在桌上的苹果也没有任何启示。
那天他来到Persephone的梦中,走进她的精神世界。奉Hades之命,来试探她对他的忠心。那个帅气到Oneiros都为自己的美貌自卑的Hades就那样坐在自己的王座上,猩红的眼里充满狂妄,言语间倾诉这该死的占有欲和控制欲。
“我要看到我的女王为我臣服。”
于是他来了。
开始敲起Persephone的门,企图进入她的精神堡垒。
她很脆弱。这是他看到的。
她的内在房子很华美,可是他却嗅到了悲剧的味道。
四处都是还未长大的萌芽,阴处、明处,充满了悲怆。春日里的女神自己竟落入如此荒凉的境地。
Oneiros一开始想要用她教的方法严刑逼供。可是Persephone是那么沉默,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,他并不敢吓她。这使他对她本就有些敬畏和崇仰的心此刻更加紧缩了。
很可笑吧,Oneiros在Persephone面前竟然胆小起来。
她钟爱蓝色。喜欢唱着温柔的歌看海。
可是Hades的世界红黑交织,只有无止的血雨和人头攒动的花海。
Oneiros的住处是万物的梦,于是他请求Persephone跟他走一回。也许这能治愈她这句,他没有说出口。
当然,他这个请求也是有私心的。
若可以在Hades和Persephone中选择,他则愿意永远顺着Persephone的心意而不是听从Underworld之神的指令。
他潜入海水,拉着她去了美人鱼的梦中。
蓝墨色的水像丝绸荡漾在岩礁周围,起伏的波涛又像尖顶的山峰,浪花绽开在触礁的那一刻,碰撞出纯白的漩涡,奔腾的白湍流在暗色的水波中晃荡,像浮在表面的泡沫或是奶油,柔软,甚至发出微弱的光。
她见了渔人眼里的夕阳,小孩眼里的棒棒糖,和天文学家眼里的星光。
最后的最后,Hades踏着人骨铺成的大道,给她吃下了一把石榴籽。
鲜艳的红,极度冰冷的颗粒,脑中绽开的洪波。
Persephone的母亲没能带她回来,Oneiros也没能带她走。
曾经只是暂作停留的她被Hades永远囚禁在Underworld。
再也没有做过梦。
后来,当Persephone在镜子里看人间的时候,总是乐于看人类的少女时代、春日里相爱的人的婚礼。
而Oneiros则仍然扮演着令人憎恶的角色,掌握着别人的宿命。
只是有时在别人的梦里,他会出神地看着蔚蓝的海,心中有什么古板的地方动摇。不常出现的情感随着海浪跌宕起伏。
这就是Persephone的故事。
End.